见她如此,便知之前茯苓在他身侧时,大抵从未见过她,心头不免有几分可惜。
她总觉得,在那些遗忘尘封的记忆里,或许很久之前,她与陆崖,便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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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崖的人近日察觉到了三皇子那边的异动。
这日清晨,茯苓快步入房,将刚从相府送来的密信交到纪韶华手中,神色凝重:“小郡主,相府来信,说三皇子的人从北疆抓回一个女子,三日便能抵达中京。”
“女子?”纪韶华一怔,眉心微蹙,脑海中忽然浮现埋在记忆深处的一句话。
那时,安王为景誉一事,在大殿外跪了三日,想求楚文帝听一句解释。最终体力不支,晕倒在殿前,被宫人抬回王府,高烧不退,卧床不起。
她守在榻前时,曾听爹爹在昏迷中低喃过一句——
“不是那人……是狼女。”
她当年未曾在意,只当是病中胡言。毕竟那场陷害从头到尾,都没牵扯到什么女子。
可如今,重生之后再次听到“女子”二字,这记忆深处的一句话却忽然如针般扎入心头。
正如叶云要含香偷出王府书册,即使要伪造罪证,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变出来。
做局,也得真假参半。
那么所谓的“通敌叛国”罪证中,“狼女”是否正是那部分“真实”的组成?
她顿感此事不妙,焦虑之情愈发浓重。可眼下被安王严密看管,她根本无法如往常那般直接去相府见陆崖。
无奈之下,她只得将心中所想写成信,托茯苓送去相府。
陆崖收到信后,将纸张翻阅一遍,目光微沉。
觉得纪韶华这“梦”里所知,细节详尽得有些“离奇”。
当下他并未深究,反而是毫不犹豫地,给予了最大的信任。
再度折返回来的茯苓带回一句话:“相爷说,此事,必须靠您自己。”
“靠我?”纪韶华怔了怔。
茯苓转述道:“若是要陷害景爷,那北疆女子多半与您干爹有关。相爷说,现在只有您,才能从景爷那里探出当年蛛丝马迹,从而推断出三皇子他们,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
“北疆……狼女……”纪韶华低声念着这几个关键字,指尖微微一紧,心中已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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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树荫下合眼小憩的景誉,耳尖微动,便捕捉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
他尚未睁眼,唇角便已不自觉挂上浅浅弧度。
果然,下一刻,一个糯甜的声音便响起:“景爹爹。”
纪韶华小跑着来到他身边,裙角微扬,眼神里带着点急切。
“怎么了?”他张开眼,带上几分好奇。
纪韶华斟酌片刻,倒是没拐弯子,直接问道:“干爹您说过,您年轻时在江湖四处游历,那……可曾去过北疆?”
“北疆?”景誉思考了一会,点点头:“确实曾去过,为何问起?”
纪韶华早就想好了措辞,面不改色地答道:“陆崖说起,曾见过北疆来人,装扮很是特别,又聊起些北疆风光。这几日恍惚梦见,觉得新奇,想问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