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满树金黄还在,熟悉的故乡却寻不到了。周铎看着窗外的银杏有些愣神,这才有了已经回到京市的实感。
「终于醒了。」周铎扭头寻声望去,蒋煦洲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嘴角噙着一抹笑,身上披着白大褂。
周铎又一阵恍惚,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从门口进来的人离得更近了一些,他俯身靠过来,风里都带了一股干净的草木香。
「行了,没什么问题,再多休息休息就没事儿了。」蒋煦洲检查完后,把掀开的被子又盖了回去,低声对周铎说道。
「我睡了多久?」
「这是第二天中午了。」蒋煦洲说着,抬手看了一眼表,「现在是12点48分。」
「我们现在在医院。」周铎说道。语气是肯定的,他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本能观察完了整间屋子。
蒋煦洲点点头:「大家都在医院,小秋看了你一晚上,我刚让他去休息了。」
周铎一手撑着床,坐起来半靠在床上,不小心扯着伤口嘶了一声。
蒋煦洲帮忙把枕头垫在他身后:「现在知道疼了。」
周铎没接话,反而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他知道蒋煦洲是医生,但对这件事一直没有实感,刚第一眼见到蒋煦洲时,眼神都有些飘忽。
蒋煦洲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白大褂,别说,他这一个多月没穿这玩意儿,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了。
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刚回来就上岗了,昨天给年年做了个手术。」
「年年?陆执年怎么了?」周铎一听立刻知道出事了,「你们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一急,一只手直接圈住了蒋煦洲手腕,蒋煦洲被他拉得往前扑了一下,顺势直接坐到了床边。
「你先别管我们怎么了,先说说你是什么回事?」蒋煦洲靠着床,侧身看着周铎。
「你在门口遇到我们的时候跟个难民似的,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你怎么来京市了?」
周铎被蒋煦洲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脸上出现了几分犹豫,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起初周铎来京市就是想寻求帮助的,他知道蒋煦洲一行人的目的地在哪里,也知道他们有多大的力量。
可真的见到眼前人了,他反而歇了求助的心思,不能把他们牵扯进来。
他撇开头,回避了蒋煦洲看向他的目光,又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蒋煦洲就这么冷嗖嗖地看着他,突然呵了一声:「不说?不说我也知道。」
「资料拿到了吗?遇到袭击了吧。」蒋煦洲一句话说得不急不缓,周铎猛地又把头扭了回来,他眼神闪烁了几下,有些吃惊和慌乱。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他语气不太好,不自觉带上了些许的审讯意味。
蒋煦洲闻言,丝毫不让地直视着周铎的眼睛,突然他抬起一只手按在周铎的肩膀上,一条腿跪在他的腰侧,整个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周铎。
蒋煦洲往下压了压,两人脸快要贴到一起,周铎呼吸一滞,那股好闻的草木气息直往身体里钻,蒋煦洲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审我?」
周铎仰头往后让了让,有些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蒋煦洲冷哼,放开了这人,整个人气势一敛,翘着腿坐回了床边。
「陆执年说的。」
周铎疑惑:「陆执年?」
蒋煦洲点点头:「你们这事儿出得还有些联系。」
。
「陆执年!」陆执年刚动了一下,陈彧马上就察觉到了,他站起身贴到床边,「还好吗?」
陆远慢了一步,被挤到离床头第二远的位置。
「陈彧,我有点想你,我还想喝水。」陆执年开口,声音像个破风箱难听死了,他立刻又闭上了嘴巴。
「我也是。」声音几不可闻。
陈彧心里软成一片,他想抬手摸摸陆执年的头,手抬起来又缩了回去,只语气放得越发温柔:「你才做了手术,还不能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