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默后,明丰帝终于下了宫墙,下宫墙后明丰帝在一众禁军的护送下回了紫宸殿。而魏棕目送明丰帝离去后就带着浑身煞气准备去审一审那些特地留下的活口。
魏棕刚走到宫门处,就看到了他留守在庄子上的亲卫正在翻身下马,亲卫落地的瞬间,地上也留下了两个血红的脚印。
魏棕眼尖,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反贼刚除,他还未来得及让人去给庄子上送过信。
如今看亲卫这样子,难不成庄子上也出事了?
魏棕面色一变,三步并两步疾步朝着亲卫走去。刚走近,魏棕就闻到了比他身上还浓烈的血腥味。
魏棕眉头紧蹙:“发生了何事?”
亲卫来不及行礼就答:“昨夜庄子上被围袭,属下们护卫不力,王妃和小世子都失踪了。
魏棕瞳孔一震:“夫人呢,源哥儿,还有老太太和老太爷如何?”
亲卫:
“夫人和小主子都无碍,老太爷也安好。老太爷特地叮嘱,所以属下们暂没有将王妃和小世子失踪一事告知夫人,夫人还不知情。只陈国夫人和老太太知晓后,惊恐过度,哭厥过去了。”
晴天霹雳,这消息在魏棕脑中炸开。几个呼吸间,魏棕面色变得铁青:“找,都去给我找。人若找不回来或者伤了一分一毫,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一想到任兰嘉或者让哥儿也许会出事,魏棕就头皮发麻。届时别说他的亲卫,只怕他都得在陈朝面前以死谢罪了。陈朝离京前,他信誓旦旦保证,结果转眼丢了他的妻儿。
内忧外患,魏棕焦头烂额。
魏棕在上京城都快把头挠烂了,远在沂州的陈朝此时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压制着心中的郁燥和高行止在大帐中呆了许久。想出来透口气顺便再看看他的夫人时,发觉他的夫人已经醒了。
不但醒了,还将那瓶安神丸摔得粉碎,药丸夹杂着药瓶碎片滚落了一地。而喂他夫人吃下安神丸的观心,此时正被罚跪在大帐外。
在大帐外,看到笔直跪立的观心时,陈朝就有了心理预期。可进帐后才发觉,是他想的简单了。他的夫人,斜靠在榻上,脸色是从所未有的难看。整个人也充斥着阴郁和焦躁,昏睡前那片刻的脆弱和茫然荡然无存,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陈朝放缓脚步缓缓上前,他没有坐到她身侧,而是走到她面前蹲下。
“醒了?手还疼吗?”
任兰嘉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层层包裹着的手掌,她只关心一事。
“找到让哥儿了吗?”
任兰嘉散去浑身的阴郁,紧紧抓住了陈朝的手,眼神中满是期待。
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眼神,陈朝心头涌起一阵酸涩。酸涩中,陈朝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些。
“嗯,找到了。我已经让暗卫护送着让哥儿往沂州来了。”
任兰嘉眼眸一亮:“真的吗?”
陈朝点点头:“嗯,暗卫刚传来的消息。”
本就强制着从昏睡中醒来,又一直强撑着身子的人在听到陈朝的话后顿时卸了力,整个身子陡然一软一歪。好在陈朝蹲在她身前,见状及时护住了她。
任兰嘉歪在陈朝结实的臂膀里,恍然记起另一件事。
“祖父祖母呢,他们可都安好?”
陈朝点点头:“他们都好。让哥儿也好好的。所有人都好好的。”
任兰嘉终于露出笑意:“陈朝,我好累啊,我想睡了。让哥儿到了你唤醒我好不好。”
陈朝拍抚着她的头:“睡吧,一切有我在,让哥儿还得有几日才到呢。”
任兰嘉再度昏睡过去,陈朝摆好她的手脚又给她盖上被子后又深深看了她两眼,这才再度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