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桌上的那封报告文件——“对金子近期行为偏离的临床观察”。
上面一栏手写备注:
“情绪波动频率提升,回避性行为明显。”
“可能与过往深层记忆结构崩解有关。”
他合上文件,拨出母亲的号码。
那头很快接通。
“你在东京?”
“是。”高桥答。
“你那天……有没有去过热海?”
高桥沉默了一秒,声音轻轻:“你是在问,那年盛放烟花的时候,我是不是牵着你走过沙滩?”
志尚怔住。
“你还记得?”
“记得。”她顿了顿,“你那天说,你长大要带妈妈一起买一艘船,去看全世界的海。”
“你说,你怕我一个人会被海风吹走。”
那头沉默很久。
高桥轻声:“我没被吹走。”
“但你,好像走远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吸气。
“我还在想那艘船。”志尚低声道,“但现在,它装不了两个人了。”
“我知道。”高桥回应。
“所以我才要努力让你,愿意下船。”
两人谁也没有挂断,电话的电流声像一条细细的潮汐,流淌在彼此沉默之间。
清晨五点,王启明站在旧仓库门口抽烟。
安崎走来,靠在他身旁。
“你今天看起来特别沉重啊。”
“她是高桥的儿子。”王启明说。
“她不是‘敌人’,她是母亲。”
“那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