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凛地有问题。」
「尊上,你有所不知,凛地她虽然行事偏激,但对你绝无二心的,」沂水难得为同僚说好话,他煞有介事地倾着身子,放低了声音道:「凛地她……救过你的命。」
「什么时候?」
「四年前,你杀掉老阁主的那一夜,她替你挨了一记九重的残梅心法。如果没有她,尊上你……你……」沂水谨慎地说,「也许当不成阁主。」
吕妙橙听罢,只觉得头昏脑涨。
她现在分不清谁对谁错,又或者所有人都在骗她。言语和现实充斥着矛盾与古怪,像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撕扯她的神经,而后扭曲丶相交。
「沂水,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吕妙橙问起,沂水这才回道:「苏执事认罪了。她与武攸有仇,怕尊
上将人送回月蚀门,这才杀死了她。」
「那她为何要杀害手下?」
「……她没在血书中写这一条。苏执事已经自裁谢罪了。」
沂水话音未落,茶案猛地一震,吕妙橙一掌将其拍出了裂缝,霍然起身。
他一时间维持着盘坐的姿势,不敢动弹。
自从尊上失忆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发怒了。沂水清楚她这怒火是对凛地的,苏执事的死的确蹊跷,可要让他现在就相信背后是凛地在操纵,还是……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沂水选择沉默。
他静静地注视着吕妙橙颈项上泛红突起的经脉,这样失态的表现,可想而知她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有多烈。
她攥紧拳头,竟是要出去。
沂水下意识问出了口:「你去哪儿?」
以吕妙橙现在的状态,他不得不担心她。
走到门边的身影停了一瞬,径直掀开门出去。沂水追到门外,积压在屋檐上的寒冰「啪嗒」一声碎在面前。
吕妙橙走得极快,他不近不远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风驰电掣般踏进凛地的冰凌居,心道,糟了。
「苏执事死了。」
吕妙橙一掀帘子,周身的寒气伴着冷风侵入屋内,凛地捧着手炉,将外袍紧了紧。她神态自若地为吕妙橙倒上一杯热茶:「尊上知晓这事了。都怪我御下不严,还请尊上责罚。」
「责罚?」
真是明晃晃的挑衅。吕妙橙遏制住怒火,道:「你说说看,想让我怎么罚你?」
「属下岂敢妄言,一切听凭尊上处置。」
有那么一瞬,吕妙橙生出了一股拔刀的冲动。她知道这是不明智的,可凛地那眸子里传出赤裸裸的挑衅,似乎了解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可以轻易看穿她的伪装。
就像一匹狼在洞穴附近徘徊,它嗅到血腥气,知道洞穴的主人受了重伤,正在休养。
它极富耐心,等着那洞穴里蛰伏的野兽沉不住气,主动现身。
吕妙橙缓慢地松开攥紧的双手,平复几次呼吸,道:「本尊有事需要外出一趟,阁中大小事务,一并交与你和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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