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柴看着倒地不起的锡山,冷哼一声说道:
“哼,就凭你这天生的弹琴奇才,再配上那副聪慧过人的耳朵,若是假以时日,岂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到那时,还有谁能记得我这个当师父的?”
越想越是气恼,锡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顺手操起一把锋利的刀子,向着锡山的耳朵狠狠地割去。
就在刀子即将落下的瞬间,锡山猛地睁开双眼,大声喊道:
“且慢!师父,这琴庄其实并非您所认为的那样。
它原本就是徒儿从他人手中赎回的呀!”
锡柴闻言一愣,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愤怒地咆哮道:
“胡说八道!若不是你们暗中耍手段,我又怎会输得倾家荡产,失去所有?今天,我一定要夺回属于我的琴庄!”
说完,他便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几个小厮给死死拦住。
锡山面沉似水地说道:
“若不是念及那微不足道的教养之恩,师父您恐怕早已没有资格站在此处了。
您的双眼、舌头以及四肢,怕是早就抵押给了那乌烟瘴气的赌场!
如今您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理当对我感恩戴德才是。”
言罢,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迈进屋内,只留下身后的锡柴不住地摇头叹息道:
“孽障啊,真是孽障啊……”
锡山刚一进屋,就瞧见林琴正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自己。
此时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氛围,让人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锡山走到林琴面前,轻声问道:
“阿琴,这里可是咱们共同的家呀,你究竟想要去往何处呢?”
然而,林琴却一脸凄然地回应道:
“阿山,这儿绝非我的家。这座房子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无法言语的牢笼罢了。
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皆因我而变得沉默寡言,如同失去声音的鸟儿一般。
阿山啊,这已非我记忆中的那个温暖家园,就连你,也不再是昔日那个让我爱恋至深的阿山了。”
话毕,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子,背对着锡山。
锡山见状,心中一阵刺痛,他缓缓地移步上前,从背后轻轻地拥住了林琴,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道:
“求求你,不要离我而去,好吗?”
林琴的双眸此刻显得无比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与活力,但最终,她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房中——正是无钧。
只见他静静地立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塑。
锡山扭头看向无钧,皱起眉头问道:
“这悠扬婉转的琴音当真能够迷惑她一生一世么?”
无钧缓缓地开口道:
“幻与真,其实仅仅只是一念之差罢了。
倘若你真心想要让她永远陪伴在你的身旁,那么就算让她弹奏一生一世的琴曲,那又有何不可呢?”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似乎洞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