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已经转过身来,背光而立,双手插在裤兜里,浓墨般的黑眸酝酿着浓浓的复杂情绪,“我过得并不好,很糟糕……”
他的话,仿佛是一颗威力十足的炸弹,“轰”地一声,骤然在她脑子里炸响,所有的神经都麻了,心口更像是被炸开了一个窟窿,她失语般地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一种深深的自责像一把枷锁牢牢地将她桎梏起来,清澈的眼底流淌过深深的无奈和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盛棠把头埋在膝间,泪水不受控制地扑簌而下。
晏一灼心口一痛,黑色的眸子犹如雾障,一片晦暗。
烟瘾上涌,他下意识地从茶几上拿了烟和打火机,熟稔地点燃。也不知道是不是吸得太猛了,呛得他眸子里一片潮湿。
心里的烦躁郁闷也更加汹涌肆意,他盯着盛棠看了良久,终究还是不忍心,掐灭了烟,拿着纸巾走到了她身旁。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盛棠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情绪彻底崩溃了。
“我知道这件事是过不去的,它是我们所有人心里的一根刺,深入骨髓的一根刺,无法消融,无法拔除。可是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那样……”
看她哭得悲痛绝望的样子,晏一灼心口闷得快要透不过气了。
“别哭了。”晏一灼拿纸巾轻轻地替她抹去了眼泪,“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过得挺好的。以前定下的小目标一个个也都实现了。正如你所说的,拿奖拿到手软,找上门的代言快踏破了公司的门槛,还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当了老板,培养了很多的新人,买了很多这样的大房子……这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生活不是吗?”
盛棠的眼泪反而更凶了。
她其实特别能明白晏一灼。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而他们都不过是在深夜里一次次崩溃的俗人。
被跟踪了
后来沈星如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说她出国了一趟,刚下飞机,才错过了她的电话。
盛棠问她方不方便来鹿鸣居接她。
沈星如知道她之前给于熹儿当舞蹈老师,所以没多想,爽快地应下了,“我过去正好顺路,你等我一下,大概半小时。”
挂了电话,盛棠便跟晏一灼说明了情况。
“一会儿我朋友过来。谢谢你收留我,晏一灼。”
晏一灼眸色灰暗,骤然变冷,“那你自己坐着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