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说,跟苏老师在一起时间久了,她会的成语好像多了。
苏林瑾对此一无所知。
好在制药厂这次过来非常顺利,坝上的村子招待也很热情。
然而制药厂对订单需求一说,村长就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直接上报了邦主。
太多了,三个村的村民什么都不干只挖药材都供应不上,而且这一片还有许多直属于邦主没有分下来的野山。
野山上好药材更多。
即便富甲一方,邦主也是头一次接待来自北燕的制药厂,穿上了自己民族最隆重的服装,先做了开场白。
苏林瑾从旁坐着,刘爱玲挨着她,颤着声翻译:“各位好。”
制药厂的采购对邦子的阶层并没有切身的感触,对于这个村民眼中不亚于权势顶端的男人毫无异样的感觉,开门见山:“你们的药我看了,东西可以,要按我们标准供货,下个季度可以先试单采购3000斤野生天麻。”
3000斤这个数字听在村长耳朵里像炸雷一样。
天麻不是村里的主营,村民多半挖了去集市换钱,但怎么也挖不到3000斤这么多。
但邦主听了双眼一亮,他在这里有三座山,两座山的山腰和山脚下都租给了邦民,另有一座野山和那两座山头都是他的个人私产,3000斤野生天麻当然没问题。
集市上天麻的价格他非常清楚,好的20块,差的10块,他个人可以操作的空间非常大。
于是他又问:“那价格……”
采购员张先锋先是伸出来两根手指,接着又伸出一个巴掌。
二十五块一斤。
苏林瑾:不知道打这种毫无意义的哑谜有什么用。
邦主听旁边人翻译之后,双眼更亮了几分。
二十五块钱,比他们这里的集市价格还高!
于是双方一谈即合。
北燕制药厂便收下了邦主给的天麻样品,决定回去准备写合同。
苏林瑾忽然地想起了第一次送天麻给自己的学员。
指甲都劈了,里面塞着黑黑的泥巴,脸皱得跟六七十的老奶奶一样,明明不过四十来岁。
二十五一斤,她相信这价格对收购方来说绝对是低了,可邦主没有提价说明已经比他们本地出去的价格要高不少,但往下呢?到各村,再到各个村民,又能分到多少?
苏林瑾知道,到这个地步其实已经跟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起了双手在土地里刨食的村民。
她抬眼看向制药厂:“张同志,我想到一个点不知道该不该提。”
“您说!”采购员对苏林瑾态度很恭敬。
听说是厂长以前老领导的孙女,自然要恭敬着。
苏林瑾看了眼刘爱玲,这里先别翻译。
后者回了她一个懂得的眼神。
“这里的管理很原始,村民上头有村,但村长其实是邦主的人,所以,为了保障收上来的药材有统一标准,我建议直接把要求要说细一点,收一批货厂里就给一批的钱,但是需要村民签字,这样减少中间差价,村民也不至于糊弄,把太小的挖出来。”
采购员一听就懂了。
他们给25一斤,但对面这个一身绣花的老男人往下分还不知道会克扣多少,村民本来明明看在价格份上可以挖大棵天麻的,说不准就挖过来一些小的坏的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