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之前北燕大学和滇南村民结对成笔友,连人民日报都对这个选题感兴趣,证明这就是现在老百姓需要的新闻。
她写完又誊抄了一遍,看着自己的小学生字,她咬咬牙装进信封,写上了报社地址和邮编。
要投就投大的,她直接投给人民日报!
写完稿子,她吃了阮令齐留在锅上的早餐,开始每天雷打不动的刷题。
下午再去坝上上课,苏林瑾有了全然不同的感受,连看路边的树和草,都觉得透着亲切——这是她婆婆元晴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啊。
刘爱玲叽叽喳喳地问前一天晚上邦主的宴席:
“苏姐,我听说隔壁范邦主也想让你帮忙联系呢,他们那一片山上除了天麻还产三七,很出名。”
范宁?
本来不觉得怎么样,可现在一联想到他是婆婆的追求者,就透着股别扭。
“等回头我问问。”
“嗐,跟我也没关系,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到了村委会,村长看到她一愣,有些欲言又止。
苏林瑾只点了点头,村长便没继续说,摆了摆手请她进教室。
看来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多少对在场的人有些冲击,也不知道他们走后,她婆婆怎么样。
她心无旁骛地上课,上完课后,听学员问了些关于和笔友之间交流中的问题,便收拾好粘贴在黑板上的大白纸准备回基地。
走出教室,才发现元晴站在门外。
她眼睛有些红,透着她没见过的憔悴。
“瑾瑾,我……”
“妈,你怎么来了?”
苏林瑾这一声妈喊得无比丝滑,倒像是喊过无数遍一样。
元晴听在耳中,眼神瞬间变得温软。
她眨了眨眼,把已经漫上来的雾气从眼睛里逼回去:“下课了?我知道你今天有课,没事先说好就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这会儿教室里人已经走空,她让刘爱玲先走,然后拉着元晴往里坐下,“妈,你是不是来了挺久?先坐下休息会儿。”
刘爱玲满脸“我是谁”,“这是为什么”,“我该怎么办”,苏林瑾直接挥挥手把门关上。
元晴的视线落在她已经折好的白纸上:“这是小望的字吧?”
她刚刚隔着窗户看了这张纸很久,这手字看起来老练了,但细节处跟姜望小时候一模一样,他习惯起笔的那一个比划往下,竖钩又喜欢打点弯度。
“对,他的字比我好太多了。应该还是您在他小时候让他练的吧?”
“嗯,他从小性子静坐得住,练字很适合他。”
空气突然安静。
苏林瑾索性开门见山:“妈,你别怪他,他就是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昨天我们这么一走,你肯定不好受,我——”
元晴摆摆手不让他继续往下说,紧接着眼眶里便翻涌出眼泪来:“是我不好,他怪我是应该的。”
苏林瑾心中微叹:“妈,他没有怪你,他其实是太想你了,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面了,突然碰上还有些不习惯……”
那些从他口中,旁人口中听来的,关于姜望少年时期那些让人心疼的碎片,一下子涌上苏林瑾心头,她有些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