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雁翎手里玩具顿时有些烫手。她白玉般的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讪讪一笑:“是吗?我不知道,这是如意姐姐拿给我解闷的。”
其实除了这个,还有本风俗志。但她不想在行驶的马车里看书,就拿了更感兴趣的鲁班锁。哪想到这原本是贺庭州的?
早知道是他的,她就选别的了。
“你要玩吗?”雁翎迟疑着递过去,“给你。”
原本只是缓解尴尬地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伸手去接。
城中街道平坦,可马车行驶中,难免会有颠簸。两人一接一递,少女的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掌心。
像是有一根松软的羽毛划过,痒痒的,麻麻的。那股异样仿佛从掌心一下子蔓延到了心脏。
贺庭州眼皮一跳,拿着鲁班锁的手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他拂了她一眼,随即垂下眼帘,手指飞动。
不过须臾之间,鲁班锁就被他拆解开来。一眨眼的功夫,他又重新装好。
雁翎一双杏眼中满是惊异:“这么快!”
“有关窍的,玩多了就会快一些。”贺庭州眉目淡然,没直接递还给她,而是将它放回小几,“你再试试。”
两人差距太大,雁翎不太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再试,有些生硬转移话题:“这鲁班锁做的可真精致。”
“嗯,我祖父做的。”
“老国公?”雁翎讶然,“他居然有这手艺?难怪老夫人一直保存着。”
“随先帝起兵前,他是个木匠。”贺庭州挑眉,“你家里人没和你说过?”
雁翎心头一跳,睫羽快速颤动:“我爹娘去世的早,奶娘,奶娘也不太和我说这些。”
义父倒是知道定国公贺宝山,但义父一直很忙,时常心事重重的样子,很少对她提起朝中的人和事。贺家的基本情况,还是她进京前才知道的。
“就连和你的婚事,我都是去年才知道的。”雁翎定一定神,轻声补充,“要是早知道,我就……”
少女面庞雪白,欲言又止,黑白分明的眸子宛若被风吹拂过的清泉。
贺庭州心口蓦的一缩,陡然生出丝丝气闷来。他轻“嗯”了一声,合上了眼睛。
见他兴致缺缺,似是不愿多谈。雁翎很知趣地没再多话,低头继续摆弄鲁班锁。
车厢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各种感官变得格外清晰。
一股不知名的幽香萦绕在鼻端,若有若无,勾勾缠缠。贺庭州不动声色,稍稍离她远了一些。
马车辚辚,出城后又行驶十来里,终于到了贺家的庄子。
管事提前得知世子过来,早已备好瓜果糕点,热情招待。
贺庭州笑笑:“不用太麻烦,今天主要是为了看鹤。”
“是。”管事口中应着,却丝毫不敢怠慢,亲自引着他们前去湖边。
雁翎原本对鹤兴趣不大,可真到了这里后,好奇心不由地被勾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边养的鹤是什么模样?
刚一走到湖边,就看见湖面波光粼粼,两只白鹤正在湖畔用长长的喙梳理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