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夏这才惊醒回神。
怎么忘了屈历洲讨厌被人碰。
的确太近了,男性凉感薄透的冷香灌漫她的鼻腔。拿不准屈历洲现在的不爽值有多高,她只能故作不屑地嘁了声,松开他的领带收手回来。
“耳链。”他却突然提起不相关的事物。
同时反扣紧她未收回的手腕,掌温烫得惊人,“很衬你。”他说。
游夏下意识摸了下耳朵,想起自己今天戴的这款,是结婚前屈历洲下的众多金奢聘礼之一。
耳饰的造型是铂金与青金石相构成的缠绵山岭。
听说这块青金石大有来头,是苏富比天价拍出来的历史文物类藏品,无白无金点,不含金属杂质,纯正青蓝色浓郁得透人心魄。
又请名家设计成耳饰,概念是将山的刚硬与链条的柔软完美结合,成品大繁即大简,几道精彩绝伦的雕线埋于山脊,动静中青蓝隐现,扑朔迷离。
于是命名为“群山莞尔”。
不得不承认屈历洲品味是不错的,选的东西几乎每一样都很合她的心意。像今天她戴的这副耳链,她就尤其喜欢,就是有点可惜,丢了一只。
即便这样,她也没因为拿人手软就对他好声好气,反而反唇揶揄:“你是想说它衬我,还是说我配得上你的品味?”
尾音落下,猛然一个画面不由分说地闯入她脑中。
昏聩馥香的房间,墙上投影仪播放的情爱片成为烘托醺沉暧昧的白噪音。片中,男女主角因为争执而毫无顾忌地互相攻击,吵得不可开交。
男主人公情绪激动地谩骂了句:“操!”
投影仪屏幕打照起浮光,映清对面床上的男女,他们正在非常应景地厮缠践行这个脏字。
意识迷离的边缘,游夏被男人抱坐起来,换了个姿势。
视野对面,薄白窗纱被溜进来的夜风吹拂飘掀,露出洁净的落地窗。透过光可鉴人的玻璃,她看到自己双耳上的青蓝链条在空中起伏震颤。
耳链随男人动作的力度,抛起又坠落,摇曳晃荡的线迹流光投射在玻璃上,诉写出他们今夜不为人知的、激切胶着的、孟浪。情。事。
男人在这时勾紧她的腰肢,低头,齿尖收紧用力咬在她肩头,以此惩罚她短暂的不专心。
游夏禁不住蹙起眉,瑟缩着躲他:“别…会留下痕迹……”
“怕你老公发现?”男人沙哑低笑。
他撩起她耳侧湿黏的发丝,指尖拨挑了下她的耳链,问:“这是你老公送的聘礼?”
是在这个瞬息。
让游夏想起,婚前那晚她就是戴着这副耳链去的泳池派对。她就是戴着这件由她丈夫赠送的新婚礼物,跟另一个男人做。爱。
那么另一只耳链,理应是丢在那晚。
落在了那个男人的手里。
下一瞬,手腕蓦地一紧,游夏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屈历洲拽进怀里。
低微喑哑的声线响在耳际:“我是想问。”
他长指稍抬,缓慢撩挑起游夏脸颊的发丝。
她腻白。精巧的左耳随之裸露出来,女人肉感圆润的耳垂上空荡而无一物,全然不见与右耳成对的另一只耳链。
屈历洲稍稍俯身,收紧掌力将她的脑袋推近,歪头凑抵在她耳边,淡色薄唇慢慢勾弯,挑眼凝着她身后不远处正在偷瞄他们的佣人。
问她:“另一只去哪了,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