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月忙掏出手机加了邢老师微信。
邢老师加完,他点开二维码把手机搁在了桌上,咳了咳之后别别扭扭地说,“那啥……你们谁闲着没事儿想扫就扫一下……往后看电影包场什么的找我好使。”
其他嘉宾之前都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只有他一直游离在体系外。
雅梨和天庭哥他们都扫了码,钟南月冲季清溪扬了扬眉。
季清溪嗤了声,“怎么着?邢老师做给你吃还不够,还要去我家蹭饭吗?”
“你想太多了,”钟南月回给他一记白眼,“拖鞋都比你做的饭好吃,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
季清溪张嘴呼了口恶气,掏出手机扫了他的微信。
“我吵不赢你,但我比你闲,老子以后每天半夜定闹铃喊你起来尿尿。”
“你喊一次试试,”钟南月说,“我叫你糊到连哭丧的活都接不来。”
季清溪:“……”颜雨究竟踏马得喜欢他什么?!喜欢他被狗汪一声都要追着狗咬一条街的执著吗操!
所有嘉宾都加了,钟南月对导演扬了扬手机。
导演受宠若惊地指了指自己,“我?”
钟南月哼了声,转开头,“就你那破人品,早晚这破节目还是得凉,当是留个后路吧。”
导演:“……”我可谢谢您了。
大家举杯,说来日再聚,却都知道再也不可能像今日这样聚齐,聚齐也不可能再是这样的氛围。
钟南月和颜雨回房收拾行李,进门后环住了颜雨把脸埋在他怀里不再说话,心里酸酸的难受。
他觉得很丢人,僵了会儿之后尴尬地嘀咕着问颜雨,“你怎么这么淡定……”
颜雨揽着他的腰,下巴抵上他的肩,“高考前一天,那个骂了我们三年的班主任突然变得很温柔,他说他知道我们恨他,但他这三年里一刻不松懈地万般严厉,其实不过是希望我们今后的人生路能够走得平坦一点。当时氛围和今天很像,连导演说的话都和班主任很像……”
“那你当时也像我这么矫情吗?”钟南月总觉得他也为这种事情伤感过自己就能找回点面子似的,执著地问。
“岂止是矫情,”颜雨笑得呛了下,拍了拍他的头如实告诉他,“我不像哥哥这么酷,哭成狗了都。”
那年小颜雨刚过17岁,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孩子,同样倔强地憋红了眼睛,班主任打反差牌没哭,临别合影没哭,整个宿舍哭得跟狼一样他也强忍着没哭。
他以为自己可以撑到仪式结束的。
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宿舍的一个哥哥揽着他边哭边说:“你不一直好奇我从哪买的烟吗小颜雨?之前担心带坏你一直没跟你说,反正现在也要走了就告诉你吧,学校东边围栏上破了个洞,给院墙外那家便利店老板打电话他会把烟从洞里递进来……”
颜雨压了压唇角,先是笑了一声,突然间就情绪陷落,跟宿舍一群大男生一起哭成了狗。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离别多。
但离开的时候会难过,说明相处的时日是快乐的。
有些伤感,底色温暖。
杜箫提前赶到了村庄,晚间的时候开车来接了他们。
钟南月把行李给了高兴让他坐公司的车回去,不想再重复一场尴尬,便没有跟其他人告别,安静地上了杜箫的车。
他还是能躺着绝不坐着的软骨病,上车后闭着眼睛睡在颜雨腿上沉默了一路。
杜箫从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多次,他始终一动不动的,像是死了一样。
杜箫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颜雨,“他咋了?”
颜雨拢着钟南月的头发在玩,唇角扬起一丝欣慰的笑意,俯身亲了亲他的嘴唇。
“交朋友了。”颜雨说。
短短四个字,杜箫却有些消化不良的感觉。
好半天他才问,“那怎么还给我们交emo了呢……”
颜雨笑了下,捏了捏钟南月的鼻子,“没玩够就被强行抓回家,搁谁谁不emo。”
钟南月很想反驳说不是的!可是莫名地被颜雨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