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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等樱花开(第1页)

车在樱花巷的夜色里碾过月光碎银,赵光庭的拇指仍在颜恬发间摩挲,指腹蹭到一瓣半干的樱花,薄如蝉翼的粉白里还凝着午后老宅庭院的阳光。后视镜里,阿黄吐着舌头扒着车窗,项圈铃铛随车身轻晃,在静谧的夜里敲出细碎的节奏,像谁在暗处用花瓣谱了支摇篮曲。

颜恬忽然坐直,睫毛在路灯下投出颤动的影:“你看——”她指尖点向车窗外,巷口那株百年樱树正将新芽探进月光里。鹅黄色的叶芽蜷着未展,像春天含在嘴角的半句诗,梢头还坠着颗露珠,剔透得能看见树影在里面摇晃。

赵光庭踩下刹车,车灯在树皮上切出两道温柔的光。颜恬推门下车,鞋底碾过满地碎瓣,发出沙沙的轻响,像踩碎了一巷的旧时光。她伸手触碰新芽,指尖刚触到那抹鹅黄,露珠忽然坠落,凉丝丝地滑过指缝,惊得她轻轻一颤。

七年前的春阳突然在记忆里炸开。十四岁的颜恬蹲在同款樱花树下,校服裙摆蹭着石板路上的青苔,正专注地捡着落在青石板上的花瓣。忽然,一片阴影覆上来,她抬头,撞见个穿白衬衫的少年——赵光庭,正从树后探出半张脸,耳尖红得比樱花还艳。他手里紧攥着块绣着樱花的手帕,帕角在风里轻轻发抖,像只想要展翅却不敢的蝶。

“那时你总把帕子藏在背后,”颜恬转头看他,月光给赵光庭的睫毛镀上银边,他西装上沾着片烤年糕时蹭到的樱花,“每次我抬头,你就假装看天,耳朵却红得要滴血。”

赵光庭走近,将她裹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他下巴抵着她发顶,轻声说:“你蹲在那里捡花瓣的样子,像在收集星星碎片。我怕一开口,就惊散了这场梦。”他忽然轻笑,胸腔震动着传到她耳膜,“后来才知道,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树后的我,故意把最完整的花瓣往我脚边丢。”

颜恬埋在他怀里笑出泪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那是他学做樱花茶时被茶具烫出的疤。阿黄绕着两人的腿打转,尾巴扫起几片残瓣,落在赵光庭的皮鞋上,像谁偷偷别上的花饰。远处,颜家老宅的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晕里,颜母正隔着纱窗往院子里挂晒干的樱花,身影被拉得老长,像株温柔的树。

“以后每个春天,我们都来给这树施肥吧。”颜恬望着新芽,忽然伸手握住赵光庭的手腕,触到他腕间那道淡疤——那是七年前他为帮她捡挂在树梢的风筝,被树枝划破的。“看它抽枝,看它开花,看它结果。”她仰头看他,眼睛里盛着万家灯火,“就像看我们的故事,一页页写进年轮里。”

赵光庭低头吻她额头,闻到她发间残留的樱花蜜饯香。他想起午后在老宅正厅,颜恬咬下樱花渍时,嘴角沾着的那点醋汁——他替她擦时,指尖触到她唇畔的痣,像春天落在雪地里的一粒红豆。“以后不仅看樱花,”他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围巾,“还要看你在樱花树下穿婚纱的样子,看我们的孩子追着阿黄跑过落英,看这树的影子,慢慢盖住我们的影子。”

阿黄忽然对着月亮吠叫,声音清亮如银铃。颜恬抬头,正看见一颗流星划过墨蓝的天幕,拖出一道转瞬即逝的银线。她闭上眼睛,睫毛在脸颊投下颤动的影:愿时光慢些走,愿樱花年年开,愿这个曾在树后羞怯递手帕的少年,能永远用掌心的温度,焐热她每一个春天。

车重新驶入夜色,赵光庭的手始终握着颜恬的,两枚戒指在仪表盘的微光里轻轻相叩。阿黄趴在两人腿上,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项圈铃铛偶尔轻响,惊飞了停在车窗上的最后一片残樱。后视镜里,樱花巷渐渐缩成小点,唯有那株新芽在月光里舒展,像一支蘸满希望的笔,在黎明前的天幕下,轻轻写下新的章节。

东方既白时,颜恬靠在车窗上打盹,梦见七年后的春天。那时樱花巷的樱花开得正盛,她穿着淡粉的连衣裙,牵着穿小西装的男孩,看赵光庭蹲在樱花树下,教女儿辨认哪种樱花最适合做茶。阿黄已经老得走不动,正趴在铺满花瓣的草地上打盹,而他们的影子,正被樱花的影子轻轻覆盖,像两枚书签,永远夹在时光的同一页里。

晨光初绽时,车停在公寓楼下。赵光庭先下车,绕过车身替颜恬打开车门,顺手拂去她肩头的花瓣。阿黄跳下车便直奔草坪,项圈铃铛惊飞了几只停在枝头的麻雀,晨光里飘落的羽毛,像谁随手撒下的星屑。

“累了吗?”赵光庭揽住她的腰,指腹隔着针织衫摩挲她后腰的胎记,那形状像片微蜷的樱花叶。颜恬摇头,仰头看天边渐亮的云霞,粉白交织处,恍惚又看见老宅庭院的樱花树在风中轻颤。

公寓电梯里,赵光庭忽然按停楼层,转身将她抵在镜面旁。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斜切进来,在他镜片上织出金色的格纹,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温柔。“其实有件事没告诉你,”他喉结轻动,指尖抚过她唇畔的痣,“七年前替你捡花瓣时,我故意留了一片夹在日记本里。”

颜恬挑眉,指尖戳了戳他西装口袋:“现在还留着?”

他轻笑,从内袋掏出皮夹,翻开夹层——那片早已褪成米白的樱花标本旁,还夹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高二那年你逃掉实验课去看樱花,”他声音低哑,“我躲在你身后三排,手心全是汗,连爆米花桶都捏变形了。”

颜恬忽然踮脚吻住他,尝到他唇角残留的樱花茶甜。皮夹里的花瓣被气流带起,轻轻飘落在她发间,像时光寄来的一封未拆封的信。阿黄在电梯角落发出不满的哼唧,尾巴扫得金属地板哒哒响,惹得两人笑作一团。

到家推开房门,晨光正漫过玄关。颜恬忽然瞥见鞋柜上的玻璃罐——里面满满当当装着各色樱花标本,从浅粉的染井吉野到深红的关山樱,每片下都贴着赵光庭的小楷标签:“2018年春,你说这朵像你的酒窝”“2020年雨,陪你淋雨后捡的落英”。

“上次老宅的樱花蜜饯,”赵光庭从冰箱拿出温好的牛奶,“我偷偷留了半罐。等周末熬成酱,给你烤樱花千层好不好?”他系上印着阿黄卡通形象的围裙,晨光在他发梢镀上金边,“对了,颜妈说下周樱花祭,让我们带阿黄回去帮忙挂灯笼。”

颜恬倚在厨房门框上看他,忽然想起昨夜老宅烧烤时,他认真给年糕刷蜂蜜的模样——西装袖口挽起,露出腕间淡疤,蓝围裙上沾着几点炭灰,却笑得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此刻他正对着牛奶吹气,镜片又泛起薄雾,像极了那年樱花树下,那个慌乱递出手帕的少年。

“赵光庭,”她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脸贴在他温热的后颈,“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藏在树后的每一个春天。”

他转身,将她困在料理台与自己之间,鼻尖抵着她的:“所以你才会在毕业那天,把自己编的樱花绳塞进我书包?”他指腹掠过她手腕,那里戴着他奶奶的樱花银镯,“这镯子内侧刻着‘永结’,是我太奶奶传给奶奶的。”

窗外,不知谁家的樱花枝探过围栏,几片早开的花瓣落在厨房窗台。阿黄跳上餐桌,舌头卷走一片花瓣,逗得两人再度轻笑。晨光里,赵光庭的吻落得轻柔,像樱花落在春水上,漾起细碎的光。

手机忽然震动,颜母发来消息:“恬恬,你爸把去年的樱花酒埋进院子了,等光庭来挖。”附了张照片:老宅庭院里,阿黄正蹲在新翻的土坑旁,三花猫蹲在樱花树杈上,尾巴扫落的花瓣正巧掉进坑底。

颜恬将照片设成屏保,抬头时撞上赵光庭的目光。他无名指的婚戒蹭过她手背,声音里浸着晨光:“等我们老了,就回樱花巷住吧。每天早上打开窗,就能看见樱花落在我们种的菜畦里,阿黄在院子里追蝴蝶,你在厨房熬樱花粥,我在树下给孙子们讲——”

“讲某个少年,为了捡一片花瓣,把自己的春天都赔进去了。”颜恬替他说完,指尖抚过他眉骨,那里有颗极小的痣,像春天第一朵樱花落在雪上。

晨光渐盛,樱花花瓣在流理台上投下细碎的影。远处传来樱花巷的市声,卖樱花饼的阿婆敲着木梆子,叮当声里,新的一天正踩着花瓣走来。而他们站在人间烟火里,看着彼此眼底的光,忽然懂得:所谓永远,从来不是遥不可及的星辰大海,而是每一个当下,都有你在身边,陪我看樱花落,等樱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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